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苇林子外的夜，被山火引燃的黑炭
昏黄，灼热。拨亮了冒烟的灰烬
是弯残缺的月，低低悬浮在风里
黯然流泪般，忽闪忽闪着通红的眼睛
是谁劫走了那片蔚蓝，那些星星
是谁把大把的盐，撒在干渴的河床
那冥河里的鱼，喘着粗气，挣扎
苇叶子织成的网，被欲望的浪撕咬
扬州飞来的翠鸟，坚硬的岩石上立着
大地一颤一颤，是巨人的手在抽打
母亲的胸膛，陀螺般旋转，丰乳肥臀
深秋的衣裳，一件一件，滑落，焚烧
是树状的神经，是网状伸延的裂口
有蜘蛛在缝缝补补，水稻田里的创伤
草人已经倒下，田埂下野合的藤蔓
纠缠在一起，栓住白鹭细长性感的腿
金黄，浓烈的颜料，凝固成谷子麦粒
古铜色肤色的画师，用遒劲的内功力道
把它们一颗一颗，从历史的墙壁敲下
喂养白皙的肚皮下，躁动，踢腾的婴儿
是谁在茅屋里啜泣，油污幽暗的灯盏
弓箭渔具与镰刀，挂在漆黑倾斜的板墙
雕花的天窗上，一缕呛人的炊烟，笼罩
遮住了泪眼，看不清年画上撕裂的星空
河已经断流，思想的翅膀折断，喑哑
寂寞与诗人并肩，坐在枯朽的柳树枝桠
手淫，岸边疯长的水草，女人的长发
春梦与雾气，水与土，唢呐声里的天葬